KtoZ

#瞎写
#不过应该算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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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生命线越长感情就越浅薄，张日山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仿佛昨日还是那个鲜衣怒马跟着挥洒热血的少年人结果到了今日已经可以被叫成“老不死的”了。

他的确老了，但他一时半会也还死不成。就这么晃晃荡荡的停留在人世间，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这算是一种惩罚还是奖赏。

他其实也累了，可他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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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梁湾，小姑娘的心意已经明晃晃的摆了出来，而那颗真心注定要被他划得血肉模糊。

这真心不应该给自己的，若是为了这幅皮囊更不值当。更别提张家人这一活两三百年的血脉，别说百年，十年容颜不变就够吓人的了。

他不愿意瞧见这颗真心到后来变得惧怕甚至转变成憎恨，更何况他本身没有动情。

情这个字离他是越来越遥远了，他的心现在远得像天边的月亮，也许朦朦胧胧的看得见那么一点但这辈子也摸不到一把。

可惜张日山还得用梁湾，胸膛里那点良心早就快消磨没了，所以他能给予的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对待女生的温柔。

原本并不会有这么一场碰面，但手下报告上来的突发事件不允许张日山不去看。

所以他此时此刻要用这种方式来吊着这个小姑娘替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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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看着另一个自己做着违和的动作和奇怪的表情，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破绽才松了一口气。

他叮嘱梁湾不要出声只需要熬过这几个小时就够了，张日山当然知道梁湾顶着他的脸必定会做出些奇怪的事情来但他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了。

他急匆匆的走了，只剩下梁湾对着镜子不停的发出感叹。

梁湾在饭桌上手忙脚乱的应付着霍家人的时候张日山已经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会长，这就是说山里坟头闹鬼的那户人家。”

张日山在这扇有些破烂的院门前难得的踌躇了一瞬，他想起了报告上来的那些话。

“那农户说那天晚上山上好大一声巨响，他上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山腰地方被人炸开了一个大洞。他知道这是被盗墓贼炸出来的盗洞就进去了，进去发现里面锁着个铁棺材，里面还有东西不停地在撞击。他吓得下了山见人就说这件事，结果第二天和乡亲们去看的时候只剩一个空的棺材了。”

到这里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事情，然而他们在棺材里找到了一截被扯断的皮带。

那节皮带放在张日山桌上的时候他的心脏跳的前所未有的剧烈。这是一截因为外力撕裂的皮带，款式已有些过时看得出来有点年份。

他认识这条皮带。

张日山捏着皮带竟然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后慢慢的挑开中间那一层。他的指尖轻微的颤抖着，皮带剥至三分之一时露出了一点浅黄色的布料。张日山闭了闭眼将那一小条布料扯了出来，那上面有字。

他看了一眼就将那布料连着皮带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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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农户是个五六十的老汉，大概这辈子还没见过张日山这样气势的人。上来就被镇住了，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倒也明白了眼前这位爷也是为了山上闹鬼那件事来的。

“我可真不是瞎讲，那坟里就是闹鬼！我一个老头子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铁棺材，更没见过锁在里面那么久还能不停撞棺材的东西。那不是闹鬼是什么啊！”

真正的老头子张日山没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示意他接着讲。

“然后我就下山回家了嘛。第二天和隔壁老李讲的时候他还不信我说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我看他才糊涂，差点吵起来。我就拉着他一起往山上去，他看到那个棺材才闭嘴的。”

老头看了一眼张日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棺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不晓得是不是被盗墓贼拿光了。”

老头讲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点懊恼的神色来，张日山听完起身就走。

他在山路上行进速度飞快，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处被炸开的洞口。

手电把墓穴里的情况照得足够清楚，说是墓穴还不如说是一个草草挖出来的洞穴。四周的墙壁没有进行打磨，地面上也是坑坑洼洼。整个洞穴里除了湿气与真菌就只剩下那副被掀开的铁棺材了。

棺材已经被腐蚀了，张日山伸出手指敲了敲。他拿着手电仔细的查看着棺内，里面也没有什么遗留物，倒真的算得上干净。

绕到另一边他正打算看看棺盖，灯光一闪他瞥见了一点亮光，赶紧去看发现居然是个弹孔。

再一看发现那锁扣处竟有五六个弹孔，想到这张日山突然笑了。

在这洞穴昏暗潮湿的环境里，他的眼角弯着挤出几条细纹来，但那神色是许久未见过的真正的愉悦，像多年以前。

果然还是一样脾气急躁。张日山摇了摇头蹲下来仔细寻找着痕迹，果然给他找到了四颗弹壳。

他把弹壳小心的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手下这时候才赶到洞口。

“会长，我们在这附近草丛里发现了这个。”手下人递上来一把枪。

张日山只看了这枪一眼就紧皱着眉头，不对，不是这把枪。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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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顶着张日山的脸耍完了流氓后心有余悸的走在吴山居里的院子里。

刚才可吓死她了还好没被发现，想到这她还拍了拍胸口以安慰自己。丝毫没发现自己这幅样子放在张日山这身体上有多么的微妙。

原本她应该回酒店的，但她可不想一直傻待在酒店里还不如来吴山居找找黎簇那小子。也没想到罗雀看到她示意的时候居然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双眼无神的一副随便你怎么样的姿态。

她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结果没一会就迷路了。这什么鬼吴山居居然那么大！吴邪家原来这么有钱的吗？现在的梁湾只有满身怨念，她可不想在这里又遇上某些个张日山的故人。

在她终于对某栋建筑感觉到眼熟的时候她都快流泪了，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和黎簇一起来过的屋子吗！好了好了终于给姑奶奶找到路了，梁湾一脸兴奋的往那边刚跑了两步就听到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低哑还带着些许疲倦，梁湾居然还听出了一些些期盼。这是一个非常好听甚至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嗓音，然而她现在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脑子里兵荒马乱。

因为那个人喊了两个字。

“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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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紧皱着脸，什么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前一秒还说着千万不要遇到下一秒马上就遇到了，这是什么狗屎运。

况且一听这语气，“日山” 我的天这肯定是老熟人了才会这么叫啊。到现在为止梁湾没听见过有人这么喊张日山的，不是会长就是全名。

瞧瞧现在这位这叫法，虽说语气里毫无缱绻但在梁湾听来却有一丝越界的亲昵。

唉我怎么还和男人较上劲了呢？梁湾认命般的皱了皱脸调整好面部表情转了过去。

梁湾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愣住了。我靠这也太帅了吧！！！她面上绷着内心却在疯狂嘶吼流着泪，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太帅了。面前这人居然比张日山还要帅。

正在疯狂刷内心弹幕花痴的梁湾当然没发现对方在看见她正面的瞬间变了神色。

“任务完成了吗。”

梁湾听到这句话有些疑惑却也马上恢复了神智，她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个张日山是假扮的，就算是绝世大帅哥也不行。于是她禁闭着嘴笑了笑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凑到她面前。还没等梁湾心头的小鹿撞几下，那人开口了。

他语气温和脸上带笑却一下就把梁湾的冷汗吓了出来。

“你是谁。”

梁湾想退，那人的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按在了她后颈脊椎骨上。对方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嘴角弯着眉眼却冷硬如铁。

一丝丝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梁湾觉得这个人是想杀了自己。

她想张口说话但整个人不知为何哆嗦着，牙齿打着架咯吱作响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这是被吓着了。

“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怕了。”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梁湾只觉脑后一空下意识的紧闭了双眼，她这条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千钧一发之际，小院的门被人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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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才敢睁开眼睛。看来是闯进来的人救了她一命，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张日山那个大猪蹄子还是谁。

“张日山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呜呜呜呜！”梁湾一边哭着一边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呜呜呜张日山你这个大猪蹄子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梁湾摘了面具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她拼命擦干净眼泪想让张日山来哄一哄她，却发现张日山居然直愣愣的望着这边眼眶泛着红。

他甚至在发抖。

梁湾从没见过张日山如此失态，她看着他张开嘴好一会才听到他有些嘶哑的声音。

梁湾震惊的打了一个哭嗝。

张日山喊的是。

“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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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花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大佛爷，那个照理说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张大佛爷。

而张日山还站在小院门口，直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应了一声。

“嗯。”

这一个字仿佛千斤重，压垮了张日山的最后防线。他迈了几步走到男人跟前却又沉默了，他们对望着，张日山又小声的喊了一句佛爷。

“哎。”男人的这次回应甚至有些温柔。

梁湾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俩连眼泪都忘了擦，张日山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他紧抿着唇像是在克制什么。而那位佛爷却在笑，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笑，他的眼睛很亮，脸颊上浮出一个轻轻浅浅的酒窝。

梁湾都快看呆了，也许是目光太炙热张启山终于意识到了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双手贴着裤缝。

“佛爷，是日山让她假扮的。”

张启山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梁湾，“我还以为几十年过去了有些人出息了敢假扮我的人。”

他的确动了杀心。

说完这句话，张启山眼见着张日山的耳尖泛起了粉。他笑了一声抬起手，手指眼瞧着就要碰到那柔软的耳廓院里又翻进来两个人。

张启山神色一敛，周身气场一换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柔情。

“你是什么人！”进来这两位是吴家小辈都一脸戒备的盯着张启山。

张日山刚要开口，张启山大手一挥。

“来的正好，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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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原本听到消息是不信的，但开门一见张日山的神色就信了。

她们这些人不知道不清楚，张日山还不清楚吗。看来眼前这位真是张大佛爷，张启山了。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和张启山说了说最近几十年的情况便累了。见状张启山也就起身离开了，往日里八风不动的张日山此刻却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的跟着张启山。这反差把吴家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太太让人把他们引到吴山居一处空闲的屋子里去了，说是让佛爷先休息休息。

张启山一进屋就坐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瞧着关了门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日山。

“怎么。”他喝了一口手边的茶，“几十年不见认不得我了？”

“佛爷！”张日山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抬头，他的眼睛又红了语气有些懊恼。

“哎好了好了，我不说好了吧。怎么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张启山说完就被瞪了一眼，他也不生气就是笑。

“那小姑娘呢？”

张日山早把梁湾抛到脑后了，“吴家人已经安置好她了。”

张启山见他这毫无起伏的样子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出一句，“莲藕炖猪蹄挺好吃的。”

张日山不明所以他有些愣，内心还在思考着要不要马上发消息让手下人去做这个菜，难道佛爷念这一口几十年了？

“我的意思是。”张启山放下手里的茶盏，勾起一抹笑。“我挺喜欢猪蹄的。”

张日山盯着他脸上那个酒窝，九转十八弯之后唰得一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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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猪蹄子-日山即使害羞也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简略的挑着重要的事情讲给张启山听，一路从当年讲到如今。

“所以你让她假扮是因为去找我。”张启山的语气淡淡的，“你怎么能确定呢。”

是啊，怎么能凭借这来源不明的消息就扔下一切跑去山里呢。因为一切都没有你重要，张日山把这句话压在肚子里，他不想说。

张启山却突然笑了，恍然大悟的敲了敲桌面。“我皮带掉了是不是。”

因为吃惊微微张着嘴巴露出半截门牙的张日山看着更像兔子了，张启山朝他摊开手掌心。

小副官犹犹豫豫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皮带放了上去。张启山转手把它放在桌上继续把手摊在他面前。

“……”

“拿出来。”

“……”张日山盯着那手掌心不说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日山。”

张日山这才抿着唇从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闭着眼把那东西放在了张启山的手上。

是原来夹在皮带里那块布，面积不大但料子却是上好的。张启山有些小心的展开，那布料正中写了一个字。

端端正正工工整整的——“安”。

张日山的头垂得更低了。

“当初求那老和尚求了好几个月吧？”

“一个月而……”张日山习惯性的回答张启山的每一个问题，待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他当初为了这块布整整磨了那老和尚一个月，每天和做贼似得生怕被佛爷发现。等会…佛爷是怎么知道的？

“整整一个月，我又不是傻的。第三天就知道你要去干嘛了。”张启山摇了摇头，看着张日山一副乖巧是样子。他想起这件事就心痒，痒得有些疼，恨不得咬小副官一口。

他招手让张日山靠过来一点，“那你说说为什么偏偏是个字。”张启山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想听这人亲口说。

“是愿…愿佛爷平平安安。”

明明是愿以此生福祉交换保佑佛爷平安顺遂逢凶化吉。张启山听那老和尚一字一句念出口的时候人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想想大抵是满心欢喜冲的心尖有些发酸。

他伸出手拉住了张日山有些微凉的手，硬是压下字句间难以察觉的涩。“副官到底还是年轻，你看你求了一个月，而我只求了三天。”

“佛爷？”

张启山却不管自家小副官有多震惊和迷茫怎么都不开口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反而开始给他说起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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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当初并没有死，而是在昏迷了几天之后被人活埋进了这铁棺里。

谁也没想到张启山这一沉睡就睡了几十年，再次醒来就是前两天的事情了。他是被震醒的，熟悉的爆炸声。

他当时很快搞清了自己的状况，身边的配枪不在了，但是腰间还别着一把枪。撞了十几下撞不开，张启山就只得开枪了。边开边估计情况，所幸后来被他给打开了。

山上自然是空无一人，估计原来那伙盗墓贼被他搞出来的声响吓死了。张启山就顺着路往下走了，他扔了枪走了好几里路才去问人家。

一问才知道世道不一样了。

也是这么一问才知道离杭州最近，于是这就往吴山居来了。

张日山很好奇张启山一个没有身份证甚至身无分文的人是怎么顺利到杭州来的。

说起这个张启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路上遇到几个小姑娘啊…看到我就要和我拍照？说很喜欢我演的戏，然后她们正好要去杭州。”

“说我长得好像一个明星，叫陈什么霆来着。我也不懂。”

张日山也一脸迷茫，两个百岁老人对视过一阵之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话说你怎么不答应人家小姑娘啊。”张启山脸是笑着的。

张日山却很严肃的摇了摇头，“佛爷…我情浅，给不了她想要的。”

“你要是情浅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情深的人了。”他还牵着张日山，小副官的手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了。

“你那是遇到了我。”

张日山垂下了眼帘，他没法反驳。

所有的深情都给了一个人，那对其他人可不就只能情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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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协会张会长一回北京就急急忙忙的从自己的宝贝箱子里翻东西。

箱子里东西不多，他从角落里拿出来了那条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皮带。指尖抚了抚仍是拿着剪刀慢慢挑开了线。

也是三分之一的位置，里面夹着一块布料。

张日山拿出来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又一针一线的将那条皮带缝好。

之后的几天里新月饭店的人总能瞧见张会长脸上的笑，尹南风第一次瞧见的时候也被惊讶到了。

他们都不知道，他笑起来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一如从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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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小剧场

“哎呀听说最近去找张会长麻烦的那两家遭殃了。”

“可不是嘛！现在全都战战兢兢的变着法儿的请罪呢，连新月饭店的门都不敢进。”

“哟咋回事啊？”

“有人回来给张日山撑腰了啊！”